绣己(阿绫沈婉小桃)最新推荐_最新推荐绣己(阿绫沈婉小桃)
导语她每夜剥下人皮,用血丝缝上别人的脸。只为让心上人看她一眼。
可当她终于以真面目相见,他却痛哭:“我本可以爱你的……”一场以爱为名的献祭,一个用三十年光阴绣出的谎言。当针线缝合的不是皮,而是灵魂,真相,足以焚毁一切。
1“滴答……滴答……”雨打残檐。我坐在绣坊的铜镜前,子时到了。铜壶滴漏敲了十二下,像十二根针,扎进我的太阳穴。我拉开暗格,手指发抖。不是怕,是兴奋。那张人皮,静静躺在乌木匣里。金丝勾眉,朱砂点唇,右颊那颗泪痣,位置分毫不差——是沈婉的脸。
也是我活到今天的唯一理由。发簪抵上左颊,轻轻一划。皮肉裂开,没有血,只有一缕黑线渗出——那是我的血炼成的引魂丝。十年,九百九十九幅绣品,一条人命,换来的。我把人皮掀开,像掀开一张旧画,露出底下苍白无五官的脸。我把它覆上,开始缝。
一针,一针,再一针。红线穿过皮肉,扎进骨。疼,但习惯了。疼的时候,我就想——沈砚快来了。镜子里,慢慢浮出沈婉的脸。我***紧绷的皮肤,低声说:“他今晚会来。”话音未落,窗外风动。一道青衫身影,立在水畔,撑着油纸伞。
是沈砚。他来了。还是来看“她”的。“婉儿。”他唤我,眼神像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。
我点头,怕声音不对。他走近,伸手想碰我的脸,我下意识后退半步。“你……又躲我。
”他眼神暗了。“郎君多心了。”我强迫自己笑,声音软得像水。他松了口气,握住我的手:“怎么这么凉?”我抽回手,顺手拿起茶壶:“夜寒。我给你烫壶酒。
”他轻抿一口,忽然说:“可你笑的时候,还是不像。”“许是灯光太暗,郎君看错了。
”我强笑。他没接话,眼神越来越沉。突然,他放下酒杯,站起身。“阿绫。”我浑身一僵。
“阿绫。”他又叫了一遍。茶壶摔在地上,碎瓷四溅。“你左手指尖的伤……是绣针穿的吧?
十二岁那年,在沈府后院。”我呼吸停了。“沈婉从不喝茶。她嫌苦。可你,每夜都为我烫茶。”我后退,撞上铜镜。他伸手,指尖顺着脸颊,滑到耳后。那里,有一根未藏好的黑线。他捏住,轻轻一扯。人皮,裂了一道缝。我尖叫一声,抬手去捂。
他后退两步,脸色惨白:“你……到底是谁?”我站在原地,动不了。脸上一半是沈婉的美,一半是阿绫的空。雨更大了,打在窗上,像无数人在敲。我张了张嘴,终于说出十年来第一句真话:“我……是阿绫。”他愣住,眼神从震惊到痛,再到一丝不忍。
“阿绫?”他喃喃,“那个……给我送过《双燕图》的绣娘?”我点头。泪无声滑下。
他忽然笑了,苦笑:“原来是你。我一直以为……是你恨我。”我摇头:“我不恨你。
我只是……想让你看看我。”他沉默良久:“所以这些日子,你都是在装她?”“嗯。
”“为什么?”我抬头,直视他:“因为只有变成她,你才会来见我。”他怔住。
风穿过廊下,吹乱了他的发,也吹乱了我的心。他忽然转身,大步往外走。“沈砚!”我喊。
他停下,没回头,声音冷得像冰:“你骗我。用死人的脸,骗我的感情。”我站在原地,像被钉住。他走了。背影消失在月光里。我蹲下,抱着膝盖,终于哭出声。
可就在这时——窗外,一道白影闪过。柳婆来了。她站在檐下,双眼无瞳,像两片白瓷。
“阿绫。”她冷笑,“你完了。人皮裂了,魂引术不稳。再不补,你今晚就会魂碎。
”我抬头:“那又如何?他知道了。”她逼近:“你以为他能接受你?他爱的是沈婉,不是你这残指丑女。”“你若不想死,就立刻换皮。再演下去。”我摇头:“我不想演了。
”她抬手,金线缠上我脖颈,越收越紧。“由不得你。你若死,我也活不成。我们,是一根线上的魂。”我喘不过气,眼前发黑。可我还在笑。因为我知道——至少这一次。
我是以阿绫的身份,被他看见的。2天刚亮。**在铜镜前,人皮裂口还在渗黑线。
脸像被人撕开又缝上,疼得发木。门猛地被撞开。小桃冲了进来,手里攥着半截烧焦的人皮——那是我昨夜换下的。她指尖发抖,脸上全是泪:“阿绫!
你疯了吗?!”我冷冷看她,没说话。“你每绣一针,魂就碎一分!再这样下去,你连来世都做不了人!”她扑到我面前,抓住我的肩膀。我甩开她:“那又怎样?人活着,不就是为了被看见吗?他看不见我,我就只能借她的脸。”她哭出声:“你明明比她好!
你为他绣了十年帕子,每一块都藏着‘阿绫’的名字。可他呢?连你的名字都记不得!
”我闭眼。她说得对。可正因如此,我才更不能停。如果连假面都没有,我算什么?
一个连名字都不配被记住的影子?我转身去拿新的人皮。小桃突然扑上来,抢走乌木匣:“我不许你再绣了!”我猛地回头:“把东西还我。”她后退,眼眶通红:“你清醒一点!你不是沈婉!你是我阿绫!你有手,有心,有名字!
你为什么要活得像个死人?”我冷笑:“因为我活着的时候,没人看我。只有她死了,我才能活。”她愣住,眼泪砸在地上。我伸手:“把人皮给我。”她摇头:“不。
你要么做你自己,要么——”她抬手,把人皮扔进火盆。火“轰”地燃起。那张沈婉的脸,在火焰中扭曲、发黑、卷边。我脑子炸了。“你找死!”我扑上去想抢,却被一股巨力掀翻,重重摔在地上,喉头一甜,吐出一口黑血。烟雾中,一道白影缓缓走出——柳婆来了。
她看都没看我,抬手。一根金线射出,缠上小桃的脖颈。小桃瞪大眼,想喊,却发不出声。
她拼命挣扎,手指***脖子上的线,可那线越收越紧,越收越深。
“别……再替别人活……”她最后的话,是对我说的。我扑过去:“住手!她只是个丫头!
她什么都不知道!”柳婆冷笑:“她动了我的命根子。她该死。”话音落。
小桃的身体开始僵硬。皮肤泛白,眼睛凝固,嘴角却慢慢扬起,露出一个诡异的笑。
她变成了一幅《笑婢图》,被无形的线吊起,钉在墙上。我跪在地上,嚎啕大哭:“你放开她!你要杀杀我!她什么都没做!”柳婆站在我身后,声音冷得像冰:“你若停,我即亡。你敢停吗?”我抬头看她:“你到底是谁?”她俯身,白发拂过我的脸:“我是第一个用魂引术的人。我爱的书生死了,我绣他千遍,让他活了百年。可他醒来第一句是——『你不是她』。我心碎,却停不下来。因为一旦停下,我就什么都不是了。”我懂了。她不是要杀小桃,她是怕我停。我擦掉泪,站起身,踉跄走到火盆前。余烬里,还剩半张人皮。我伸手,把它捡起来。柳婆笑了:“这就对了。
我们,都是不敢做自己的人。”我低头看着那半张脸,忽然,把它塞进了嘴里,一口咬下,咽了下去。然后抬头,笑:“你说得对。我们都是不敢做自己的人。
可今天——”我抹掉嘴角的灰,“我想试试。”柳婆暴怒,金线如雨射向我。我站着没动,任那线穿肩、刺腹、钉入地面。疼。可我还在笑。因为我知道——小桃最后那句话,我没白听。**别再替别人活。**哪怕,要用命换。---3人皮柜烧了半边,焦味还在。
像小桃的魂,没散。我翻出最后一张人皮,边缘焦黑,金丝断了两根。能用。只要三针,就能缝上。我闭眼,发簪划脸,皮肉掀开,黑线渗出。可手抖得厉害——不是疼,是魂在碎。
刚把人皮覆上,门响了。我猛地抬头。铜镜映出我的脸——半边是沈婉,半边是空。
还没缝好。门外,脚步声近了。是沈砚。我慌了,手指去抓红线。可针还没穿,门就开了。
他站在镜前,盯着我,眼神从疑惑到震惊再到发颤:“这……是什么?”我抬手想遮脸,他却一把抓住我手腕,翻过来——看我的左手。那残缺的小指,像一道诅咒。他猛地后退,撞上香炉:“你不是她!你到底是谁?!”我咬牙,不能让他走。我强行把人皮按上脸,抓起银针就往骨里扎。一针,两针。金线绷得太紧,“啪”地断了。半张脸皮垂落,底下是我真正的脸——苍白,无五官,像一块死肉。他惊叫一声,踉跄后退。香炉倒地,灰洒了一地。就在这时——绣坊动了。墙上的绣品全在颤。《双燕图》的鸟突然振翅,《游鱼图》的鱼跃出画壁,一幅幅***睁开眼,齐声低语:“谁来绣我?谁来爱我?
”完了。魂引反噬。这些绣魂,都是我早年绣下的执念。如今术法不稳,她们活了。
一只绣鸟扑向沈砚,直冲他眼睛。我扑过去挥针驱散。可另一只绣鱼已缠上他脖子,越收越紧。我咬破指尖,血滴银针,一针刺向鱼眼,绣鱼炸成碎线。沈砚瘫在地上,喘着粗气:“你……到底做了什么?”我摇头:“走!快走!”话音未落,三根金线从暗处射出,“噗噗噗”,全钉进我肩胛。是柳婆在惩罚我。我跪地,血顺着肩头流下,染红素裙。可我还撑着没倒:“走啊!再不走,她们会杀了你!
”沈砚踉跄爬起,撞开房门。月光洒进来,他站在门口回头。那一眼,是恐惧,可也有……一丝不忍。他消失了。我倒下,血流不止。墙上的绣魂飘到我面前:“阿绫。
你也有心碎的时候?”我笑:“有啊。从十二岁那年,他没回我那句‘愿为梁上燕’的时候。
”她们沉默。一只绣鸟落在我肩上,轻轻啄掉一根金线。“你们恨我吗?”我问。
***们摇头:“我们恨的,不是你。是这世道。女人的命,得靠男人看见才算活。
”“对不起。”我闭眼流泪,“我不该用你们的执念,换我的爱。”突然,小桃的绣像动了,声音从画里传出:“阿绫。你终于……说对了。”我抬头看她,她的眼,像在哭。
我撑着站起来,走到火盆前,把剩下的半张人皮,扔了进去。火“轰”地燃起,照亮我无面的脸。我对着满屋绣魂说:“我不再绣你们了。也不再绣她了。
从今往后——我只绣我自己。”火光中,小桃的绣像,第一次,真的笑了。4沈砚走了。
可他没去报官,也没告诉任何人。他只是每天傍晚,出现在绣坊外,不进来,不说一句话,就站在那儿,像在等一个答案。等我解释,等我忏悔,等我变回“她”。可我已经不能了。
人皮烧了,魂引术断了半截。我脸上一半是沈婉的残皮,一半是空面,像鬼,像妖,像被撕开又没缝好的画。伤口在流黑血,每走一步,经脉都像被线绞。**在铜镜前,镜子里,我像个怪物。门没关,风一吹,烛火就晃。夜半,白影悄然而至。柳婆来了。
白发如雪,双目无瞳,像两片死瓷。她站在火盆前,看着余烬里的焦皮,冷笑:“你已无人皮可换。不如让我取你魂,炼成新皮。”我撑着地,挣扎起身:“我不信你只为活命。你也有过爱的人,对不对?”她一怔,白发微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