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男人一边在网上叫我“小公主”，一边在现实里把我踩进泥里。

“垃圾策划案，实习生就该滚回家！”他冷笑着看我狼狈不堪，然后温柔地拿起手机打字：【宝贝，今天有人欺负你吗？我来保护你。】

“顾总，如果我说这个策划案没问题呢？”我死死盯着他。

“不识好歹。”他嗤笑一声，“苏雅琪，教教她什么叫规矩。”

我看着屏幕上他发来的甜蜜消息，内心的愤怒几乎要撕裂胸膛。

一年来，我的家因他破产，父亲精神失常，而这个畜生还在网上对我海誓山盟！

咖啡泼在我脸上的那一刻，我给网恋对象发了最后一条消息。

结果顾寒川的手机响了。

苏雅琪刚把一整杯滚烫的拿铁浇在我头上，正得意地欣赏着我的狼狈。

热腾腾的液体从我的额头流到下巴，烫得我差点叫出声。

白色的衬衫瞬间被染成了咖啡色，狼狈得像个落汤鸡。

顾寒川拿出手机，眼底的冷漠瞬间消散，被温柔替代。

【小鱼儿乖，我在开会，等我一下。】

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快地敲击着，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。

他刚发完消息，我的手机微不可查地震动了一声。

正是我网恋对象阿川的特别提示音。

那一刻，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。

我不可思议地看过去。他坐在会议室主位上，西装革履，侧脸冷峻完美，与我熟悉的温柔阿川如出一辙。

可他刚才冷眼旁观苏雅琪羞辱我的模样，又与网络上那个暖男截然不同。

一时间，我竟分不清他是我的男友阿川，还是星辰娱乐的少东家顾寒川。

“小柔啊，你看看你这个策划案，简直是垃圾！”

苏雅琪的声音尖锐刺耳，把我拉回现实。

她把我刚做好的方案撕成碎片，恶狠狠地撒在我头上。

那些纸片混合着咖啡渍，粘在我的头发上，看起来滑稽又可怜。

“就你这水平还想做主播？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！”

“我......我没有......”

“没有什么？没有异想天开？”

苏雅琪冷笑着打断我，声音里满是恶毒。

“林语柔，你以为读个破传媒大学就了不起？告诉你，在这个行业，学历什么都不是！”

她转向顾寒川，语气瞬间变得娇滴滴的。“川哥，你说是不是啊？”

顾寒川抬头看了我一眼，目光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。就像在看一只蝼蚁。

“苏雅琪说得对。”

他的声音低沉磁性，却冷得像冰刀，每个字都像是在我心上割肉。

“实习生就该有实习生的自知之明。”

我瞪大眼睛看着他，心脏像被人狠狠攥紧。

“两个选择。”

顾寒川重新低头看文件，语气漫不经心，仿佛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随意。

“要么道歉，承认自己能力不足。要么收拾东西滚蛋。”

会议室里鸦雀无声，所有人都在看戏，有的人眼中甚至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。

我死死咬着唇，尝到了血腥味。

那一刻脑子似乎抽了，不信邪似的看着他说：“顾总，如果我说这个策划案没问题呢？”

顾寒川慢慢抬起头，盯着我看了一会儿。

那眼神里带着审视，带着不屑，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漠。

忽然，他不屑地嗤笑一声。

“不识好歹。”

他合上文件，声音带着不耐烦。“苏雅琪，教教她什么叫规矩。”

苏雅琪得到指令，脸上露出恶毒的笑容，像一只得到命令的恶犬。

“林语柔，既然你这么有自信，那我就成全你。”

她拿起桌上的所有资料，连同文件夹一起全部甩在地上。

哗啦一声，几百页纸张散落一地，有些还被刚才的咖啡浸湿了。

“把这些都整理好，今晚十二点之前必须完成。”

“还要分类装订，错一个页码都不行。完不成的话，明天就不用来了。”

我看着满地的文件，心里涌起一阵绝望。

这些资料至少有几百页，要一页页整理分类，根本不可能在十二点之前完成。

这分明就是在故意为难我。

“还有。”

苏雅琪指着地上被咖啡泡湿的纸张，语气更加恶毒。

“这些湿了的要重新打印，一个字都不能错。打印费从你工资里扣。”

顾寒川站起身，事不关己地整理着袖口，动作优雅得像个贵公子。

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，嘴角竟然还带着笑意。仿佛正在期待着什么美好的事情。

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回复。

等那个他以为不存在的小鱼儿给他发消息。

我看着这一男一女唱双簧羞辱我，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。

同事陆续离开，经过我身边时，有的人投来同情的目光，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。

这就是现实。

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，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实习生得罪公司的少东家。

我一个人跪在地上收拾文件，膝盖很快就麻了。

手指被纸张划破好几道口子，血珠渗出来，染红了白纸。

顾寒川走到门口时停住了，回头看了我一眼。

那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，只有居高临下的冷漠。

“林语柔。”

我抬起头看他，眼中还含着泪珠。

“记住今天的教训。”

他的声音很轻，但每个字都清晰地传进我的耳朵里。

“在我的公司里，永远不要挑战我的权威。”

说完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
我咬着牙继续整理文件，每一页都仔细检查，生怕出错。

一直忙到凌晨两点才完成。双手已经麻木了，膝盖跪得生疼。

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舍，室友们都已经睡了。

手机不断响起特别提示音。都是阿川的消息。

【小鱼儿，开完会了，想我了吗？】

【今天工作累不累呀，要好好照顾自己哦

】

【宝贝，怎么不回消息，是不是在生我的气？】

明明还是那个亲昵温柔的语气，我却觉得恶心到想吐。

手指颤抖着敲打键盘，打了又删，删了又打。最后只回了一句。

【今天加班到很晚，有点累。】

他那边秒回。

【辛苦我的小公主了，是不是有人欺负你？告诉我是谁，我绝对不会放过他！】

我看着这几条消息，忽然笑了。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。

第二天早上，我顶着黑眼圈到公司。镜子里自己狼狈不堪，眼睛红肿，脸色苍白。

苏雅琪已经在化妆间里做造型，看到我进来，故意大声说话。

“哎呀，这不是我们的天才策划吗？昨晚熬夜整理资料，辛苦了呢！”

她的助理们立刻跟着笑。

“雅琪姐，你看她那个黑眼圈，简直像国宝大熊猫！”

“就这样还想做主播？吓死观众了吧！”

“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，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！”

我没理她们，径直走向自己的工位。

正要坐下，中午时分，妈妈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
“小柔，你爸的公司出事了。”

妈妈的声音在颤抖，我能听出她强忍着眼泪。

“签好的合同突然被取消，对方说我们违约，要赔偿一千万。”

“现在银行在催债，房子可能要被收走了。”

我手里的水杯掉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声响。

“怎么会这样？合同不是已经签好了吗？那个项目你们做了大半年了啊。”

“对方说是我们的产品质量有问题，但你爸明明检查过很多遍的。”妈妈哭着说。

“那些东西都是按照最高标准做的，怎么可能有问题？”

“小柔，你爸现在整天不吃不喝，我怕他想不开。”

“他说是他没用，连累了我们。”

我的脑袋嗡嗡作响，差点站不稳。

家里的小公司是爸爸半辈子的心血，如果破产了，他绝对受不了这个打击。

“妈，你别哭，我想想办法。”

“能有什么办法？一千万啊，就算把我们全家都卖了也凑不出来。”

妈妈的声音绝望得让人心碎。

挂了电话，我立刻查了那家取消合同的公司。

天华集团，星辰娱乐的合作方。

我想起昨天顾寒川那句“记住今天的教训”。

原来他不只是在公司里整我，连我家里都不放过。

这个男人，真的狠到骨子里。

我坐在办公桌前，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
不是害怕，是愤怒。

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。

下班后，我开始疯狂地查资料。

关于直播技巧，关于营销策划，关于如何在娱乐圈立足。

我要变强。强到没有人敢再欺负我和我的家人。

强到可以保护我爱的人。

既然顾寒川喜欢玩这种游戏，那我就陪他玩到底。

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失去的了。

我注册了一个新的社交账号，开始匿名发布一些策划方案。

都是我平时的灵感积累，还有对行业的一些观察和思考。

没想到反响很好，很快就有了一些粉丝。

有人在评论里夸我专业，还有人问我是不是业内人士。

这让我看到了希望。原来我并不是没有能力，只是没有机会展示而已。

只要给我平台，我也可以发光发热。

周一回到公司，苏雅琪又给我安排了新的“工作”。

“林语柔，我的粉丝群需要有人管理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。”

她把手机扔给我，态度傲慢得像个女王。

“记住，每天至少要发一百条互动消息，还要回复所有粉丝的私信。”

“做不好的话，就从你工资里扣钱。”

“另外，我的社交媒体也要你来打理，每天至少发五条动态。”

我接过手机，看到她的粉丝群里有将近五万人。

一百条互动消息，还要回复私信，还要管理社交媒体。

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但我没有拒绝。

“好的，苏姐。”

苏雅琪有些意外，本来以为我会抱怨或者求情。

“行，算你识相。记住，要是搞砸了，我饶不了你。”

中午的时候，顾寒川路过我的工位。

看到我在认真工作，他的眼神有些复杂。

“林语柔。”

我抬起头看他，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

这张脸，在网络里给过我无数温柔。可在现实中，却只有冷漠和伤害。

“我的办公室，现在。”

我跟着他走进总裁办公室，心里紧张得要命。

他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，修长的身影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。

外面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景色，而我，只是这繁华世界里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。

“你的工作态度，最近有些松懈。”

我愣了一下，明明我每天都在拼命工作。

“我不管你在外面怎么样，但在我的公司里，你最好收起小女生的心思。”

他转过身，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我。“专心工作，否则滚蛋。”

他的声音很低，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进我的心里。

我咬着唇，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。

“我知道了，顾总。”

“很好。”他回到办公桌后坐下，重新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总裁。“出去吧，记住我说的话。”

我转身往外走，快到门口时听到他的手机响了。

是微信提示音。我的脚步顿了一下，听到他用温柔得要滴水的声音说。

“怎么了宝贝，在公司被人欺负了？告诉我是谁，我帮你收拾他！我的小公主不能受一点委屈。”

我握紧拳头，推门走了出去。

周末我回了一趟家，看到的景象让我心如刀割。

爸爸瘦了一大圈，整个人都憔悴了。

他坐在沙发上发呆，眼神空洞无光，像是失了魂一样。

茶几上摆着好几个烟灰缸，都满了。

妈妈偷偷告诉我，他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饭了，每天就是抽烟发呆。

“他说是他拖累了我们，我怎么劝都没用。”

“昨天晚上我听到他在房间里哭，我心都要碎了。”

我走过去坐到爸爸身边。

“爸。”

他看了我一眼，勉强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“小柔，爸爸没用，让你跟着受罪了。你在公司要好好表现，千万别得罪人。”

“这个世界，有钱有权的人想整死我们，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。”

我的心像被刀子割了一下。爸爸这辈子本分老实，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。

他兢兢业业做了二十年生意，从来不偷工减料，从来不欠人工资。

可就是因为我得罪了顾寒川，他就要承受这些。

“爸，我会想办法的。”我握住他的手，发现他瘦得只剩皮包骨了。“相信我，一定会有办法的。”